齊心翻越白雲山-04
全職高手同人,喻文州x鄭軒。
空調發出細細的聲音,坐在椅子上的人態度和神情都自然無比,鄭軒卻有點坐立難安。 「喝點水?你杯裡冰都要化了。」 喻文州看著他,嘴角微微上揚,臉上的表情一派溫和,但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,鄭軒硬是感到無比難捱。 影片播放完畢後自動縮到下方,他盯著喻文州只有幾個檔案夾的乾淨桌面,壁紙是第十賽季初官方的宣傳圖片,中央是大大的隊徽,職業選手的名字與角色一字排開。喻文州的索克薩爾站在中間,兩旁是黃少天的夜雨聲煩和盧瀚文的流雲,徐景熙的靈魂語者和他的槍淋彈雨對稱在左右兩側,接著才是宋曉和其他人。 印象中,喻文州之前的壁紙是藍雨獲得聯盟冠軍時的宣傳照,盯著圖片片刻他便清楚了原因。那時候于鋒還在隊裡,小盧還沒有補上,喻文州不是留戀過去的人,這張高清壁紙上列出來的是他最重要的棋子,是他要爭冠的夥伴。 鄭軒記得賽前準備時,喻文州在戰術會議上面說的話,將興欣的職業角色分析一輪後,他們隊長微笑著提醒眾人,藍雨是一個缺陷明顯的團體,興欣也是,比起藍雨的缺陷,興欣的不穩定只會讓他們的缺陷更加多變。將自己視為團隊缺陷的喻文州這麼說著,要他們看好彼此的後背,留意對手的變化,捉緊缺陷進攻。 鄭軒在沙丘上看到了落單的小手冰涼,但他沒能阻止對手攻擊喻文州。 他低頭看了一下保溫罐,碎冰在液面上載浮載沉,鄭軒拿著杯子喝了一口水,含著幾片薄冰咬得喀喀響。 「壓力山大啊。」對面的喻文州突然說道。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讓鄭軒仰著的喉嚨一哽,一口水差點沒嗆到鼻子去。 他倉皇地把水擱桌上,低頭咳了好幾聲,喻文州抽了幾張衛生紙給他,夾雜笑意的道歉聽不出半點誠意。 鄭軒咳了半天終於緩過氣,端正好坐姿,喻文州正好探身將程式關掉,收回手後看著他。 「你在家裡自己復過盤了?」 「心煩啊。」 聽到他的回答,喻文州勾起唇角又笑了笑。 鄭軒說的是實話。 在喻文州宣布戰隊進入夏休期開始,君莫笑閃過槍淋彈雨攻擊的畫面就一直揮之不去,但打從他走進茶水間,被剛從雪櫃裡面收割了所有冰塊的喻文州逮個正著開始,鄭軒的腦袋就一直處於怠速狀態。喻文州領著他回到房間,把位子讓給他,將折疊整齊的寢具往裡頭推,騰了個空位自己在床沿坐下,接著俐落地點開藍雨主場對戰興欣的視頻。鄭軒完全反應不過來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喻文州把他的水瓶抽走,在裡面灌了涼水和冰塊再塞回他手中,兩個人安靜的盯著電腦屏幕重溫敗局。 他沒來得及跟喻文州說,這個視頻他夏休第二天就自己從戰隊的後台硬碟裡載下來了,他也沒來得及跟喻文州說,他看這些視頻看了二十幾遍,每當他想喻文州的那個問題想得心煩意亂,看著踏過他們的興欣一路勢如破竹戰到輪迴,他就只能看這個視頻當作紓壓,只有這段讓人壓力驟增的影片,可以幫他忘記那個問題造成的焦慮。扣除掉私人情緒,鄭軒自己也明白只要身為職業選手一天,這樣的壓力就像是影子一樣,怎樣也揮不走趕不跑避不掉,但他身為職業選手的責任和喻文州超乎隊友的信賴都問著他:藍雨怎麼就會這樣輸了? 「抱歉。」喻文州語氣平淡,臉上掛著微笑。 鄭軒不是戰術大師,也沒有辦法像他隊長一樣料事如神,但他明白,喻文州這個道歉是針對他的心煩而來,喻文州沒有針對錯方向,是鄭軒自己內部對於來自這個道歉的效果判定產生了猶豫,他不知道自己該坐實這個抱歉或者說這只是個誤會,接著轉火到喻文州交給他考慮的那個問題上,近一步把他自己推到尷尬但勢必得面對的終點。 但顧著煩惱的他忘了,他的隊長腦袋很好,至少比他好。 「多了一天思考,最後想得怎樣了?」喻文州問。 「隊長料事如神……」 鄭軒憋了半天只能吐出這麼一句。 喻文州臉上的微笑緩緩加深,修長的手指相扣著放在膝上,短袖邊緣露出一截迥異的膚色。 夏天的G市隨便都能把人烤深兩三個色階,鄭軒整個夏休過得渾渾噩噩,思考百花的轉會邀請,鄭軒只需要一秒就可以拒絕,但對付喻文州的交往請求卻花了他一整個夏休。不管陪老媽出去添貨、家裡開小號掛網遊或者看季後賽,無論做什麼,鄭軒總是會忍不住想起喻文州在走廊上叫住他時的表情,煩了一整天後決定擱著留到最後一天再想,卻又在第二天被一點小事情挑起來,從頭到尾完完整整的又煩惱了一輪。鄭軒發現自己陷入焦慮困境時已是戰隊召集的前一天,打包好行李,檢視一下度過整個假期愣是一點改變都沒、照樣宅男體質白斬雞的自己後,失眠一夜的鄭軒果斷地錯過搭車時間,在晨光洗禮的床上硬著頭皮打電話給喻文州。 對方爽利的回他:「替你請一天假,明天回來安頓,後天找我個別復盤吧。」 鄭軒掛斷電話後想著,這下好了,這是被宣告死刑後告訴你今天暫緩處決,明兒個吃飽了大家送你熱鬧上路的節奏啊。 「看來多了一天還是沒想出結論啊。」 可不是嗎?喻文州這下真的一點情面也不留,直接點破他拖到最後一天還沒做出打算的事實。 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問我呢?鄭軒想翻白眼但他忍住了。 喻文州正衝他無奈的笑,完全沒有調侃、不帶威脅的笑。而鄭軒心底明白,要是真對這個人沒有半點懸念,他也不至於煩惱那麼久啊。 (TBC) |
段落選單
|